疏末朝著堇帆的二師兄努嘴到：“你師父比你有肚量多了！”

“你…”那人被氣到了。話疏末別開頭，飛進去了。

佑聖真君進入到大殿坐在了正中，堇帆在兩旁的位置上也坐了下來。疏末看每個人都坐了，於是挨著堇帆坐下了，之間堇帆一臉嚴肅，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。

堇帆註意到疏末隨性的坐姿，有點想笑。

“咳咳咳！”佑聖真君咳嗽了幾聲，堇帆立馬恢覆嚴肅的表情。

真君這才緩緩開口說：“堇帆，你來做什麽？”

“他帶我來拿那什麽仙草呀！”

“呵，小丫頭，你以為那仙草是你說拿就能拿的？”佑聖真君道。

“我自然是知道沒那麽容易的，那我要怎樣才能得到那仙草呢？”

“哈哈哈，你只要能在這殿內聽我講課三天以上，那仙草就予你了！”

“這還不簡單！”

堇帆提醒疏末：“可沒你想得那麽簡單。”他有點擔心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步怕的女孩子。

佑聖真君意味深長地笑笑就消失了，剩下堇帆一臉擔憂。

他們一起回了昆侖山，疏末問起：“這兒都只有你一個人嗎？”

“是的。”本來沒覺得有什麽，疏末這樣問，反倒真覺得是有點孤單了。

“這樣還是挺不錯的。”疏末拿起一株藍冰草，那些藍冰草過幾日就要枯萎了。

“挺不錯的？世人不都喜歡有個伴嗎？”堇帆道。

疏末揉著那株藍冰草，躺在地上，堇帆也跟著躺下來，疏末扔掉那株藍冰草，說：“世人是那樣，可是我覺得一個人也可以很好。”

“或許吧。”

疏末轉過頭，與堇帆四目相對：“對了，你師父那仙草叫什麽名字，有什麽神奇的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名字，師父說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知道它的名字，好像它可以增加人的修為兩百年，需要一千年才能長大。”

“這麽神奇啊。”疏末更加想要那仙草了。

“他講課有這麽可怕嗎？我看你在殿上的神情都不自然了。”

堇帆：“也不是說什麽好可怕啦，其實習慣了就好，魔音穿腦，懂嗎？”

疏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
佑聖神君的大殿很空曠，在裏面大打一場都是可以的，疏末第二天和堇帆一起去聽講課了。

“今天將《道德經》。”

堇帆瞧見旁邊的疏末皺起了眉頭，看來這女孩是最討厭經史子集什麽的了，內容加上師父的功力，也不知道她會怎樣。

“道可道，非常道。名可名，非常名。無名天地之始。有名萬物之母。故常無欲以觀其妙。常有欲以觀其僥。此兩者同出而異名，同謂之玄。玄之又玄，眾妙之門。 ”

堇帆並沒有聽到想象之中疏末的慘叫聲。

“啊。”反倒是自己不專心被強烈地沖擊了一下，於是馬上調整好狀態，閉上眼睛：道可道，非常道…

過了很久也沒有聽到疏末的任何異常反應，但是自己又不可能分心，會不會是已經出事了？一想到這兒，堇帆就慌了，馬上增開了眼睛。

疏末還是端正地坐著，只是看不到她的正面，她好像把頭偏向了另一邊，看來是沒事。

“啊---”堇帆失神之時又被一波強力的沖擊到，修為都快要散完，幾乎全身痙攣，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姿勢，只是這時，講課已經快結束了。

最後一句“眾妙之門”伴隨著一陣波浪，堇帆由於先前的耗損，已經支持不住了，倒在了地下，意識還是清醒的。

“今天就到這兒吧。”話音剛落地，堇帆就看見疏末噗通倒向了另一邊，好想去扶起她，堇帆艱難地伸出一只手，想要觸碰到她。

佑聖神君走下來，扶起疏末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堇帆看到，疏末臉色蒼白，早已不醒人事，牙齒還在緊緊地咬著下嘴唇，下嘴唇已經沁出了鮮血…

他怎麽也沒想到，她是這樣的堅強，一聲不發地，就那樣靜悄悄地聽完了這堂課。

疏末嘴角鮮紅的血刺痛了堇帆的雙眼，她不該這麽委屈自己的，何必要強求呢？是有多想得到那仙草？

堇帆就那樣躺在了大殿內，以前也是這樣，不管是誰學習受了傷，都只能自己恢覆，沒人過問，師父也不準別人過問，照管。

但是佑聖神君把疏末帶走了，看師父剛才的表情，是發現了什麽人才？

連堇帆都驚訝，他來佑聖神殿之初，第一節課上到一半就跑出去了，沒想到，疏末竟然能夠堅持到結束，不過她堅持到最後的代價也是不小的。

後來不知道怎麽的，他就昏昏沈沈地睡過去了。

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，疏末又坐在了自己的旁邊，依舊臉色蒼白，堇帆忙爬起來問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
“還好。”疏末微微一笑，繼續打坐，堇帆心裏揪了揪，怎麽可能只是還好。

他最清楚這之中的痛苦，那種幾乎要把身體撕裂的感覺，還有那種想撞墻的眩暈感，他也是花了好久才適應過來，而且一旦走神又會跌入痛苦的深淵。

“今天還是道德經，堇帆，你昨天表現很不好。”佑聖神君說完就開始了講課，從文章內容降到解釋意義，還有寓意等等，堇帆早已爛熟於心。

同樣的結果，疏末一動不動地到了最後，但是結束之時，疏末已經昏迷，下唇深深的牙印和傷痕昭示著她的辛苦。

“疏末！”堇帆過去抱起疏末，只有等她慢慢恢覆嗎？堇帆不忍心，於是向佑聖神君請求給疏末療傷，這種程度的內在損傷，非佑聖天君本人而不能治。

“你難道還不知道這佑聖神殿的規矩嗎？”神君說下這句話便走了，堇帆不敢再請求，因為疏末的情況不允許他再耽誤時間了。

昨天疏末的舊傷還在，那麽師父帶走她所為何事？堇帆實在猜不透。

一查看疏末傷勢，堇帆才發現，疏末就快要斷氣了，師父竟然這麽狠心！

堇帆自己的靈力也所剩無幾，但是心裏著急，於是把剩下的靈力都給了疏末，疏末開始有了生命的跡象，而他自己，也昏厥過去了。

第三天如期到來，他們兩人都還沒有蘇醒，佑聖神君來到之時，就發現了其中的情況不對，嘆道：“這個傻小子！”

堇帆醒來，發現疏末也已經醒了，精神大好，難道？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恢覆得差不多了，他拱手：“多謝師父！”

疏末什麽都沒有說，微微一笑：“今天的課取消了！”

疏末揚起手中的一株青綠色的仙草，葉子很大，泛著綠光，這就是那株仙草。

“啊？怎麽會這樣？”堇帆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。

佑聖神君說：“前日，疏末本就超出我的預料，她是個很執著的人，只要渡過昨天的一劫，就可以連仙草也不用了。但是終歸還是毀在了你的手上。”

堇帆抱歉地看著疏末：“對不起…”

“怎麽能說對不起呢！你也是擔心我嘛！”疏末責怪到。

佑聖神君只是惋惜到，疏末命中該是意外不斷的，他即便是要有意幫她，或許也是徒勞。

疏末得到了那株仙草，堇帆就問，那叫什麽名字，疏末做出一個噓的手勢，原來她也不告訴他，因為佑聖神君說過只要說了這仙草的名字，它的仙力也就消失了。

堇帆表示理解，沒有多問，只是從此，堇帆心裏的疏末就不局限於那個囂張也瀟灑的藍衣女孩了，她的堅韌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記憶裏。

堇帆對佑聖真君的不理解也變作理解了，原來真君是篤定疏末不會有事所以才放下她不管的，本意是歷練，結果堇帆卻救了她。

疏末拿到了仙草很是高興，立馬就動身回梨花谷，堇帆心有不舍：“你這就要走啊…”

“怎麽？舍不得我啊？”疏末說得是玩笑，沒想到堇帆卻點頭了，疏末楞了一下，想到常年一個人在昆侖山是也挺孤單的，不知怎的就心生了同情之感，說：“看在你這麽舍不得我的份上，我就姑且多留幾天吧！”

堇帆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打動了疏末，怎麽說呢？這個人像沐辰，卻又不像，同樣溫柔，但感覺是不同的。

“不要急著修煉嘛，你還有一千多年的時間呢，我先帶你去四處逛逛吧！”堇帆見疏末拿著仙草就不放，說到。

昆侖山沒有什麽奇景，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，疏末和堇帆走了一遭之後，直言不諱：“仙界都一個樣，一樣無聊。”

“那你喜歡去什麽地方嘛？我們一起去。”總之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。

“我喜歡刺激點的地方，冒險什麽的。”

“啊？魔界？地獄？”這姑娘的愛好還真不一般。

疏末沒有表示可否，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地方，她最想去的還是人間吧。

“我最想去的地方，我是無法到達的，梨花谷的所有人都是無法到達的。”言語中盡是失望。

原來是人間啊，堇帆明白了，可是他也無能為力。

堇帆沈默了，疏末馬上又換了語氣：“哎喲，這麽在意啊，去不了也是我自己的事，你想那些作甚！”

“聽說你們昆侖山的靈體是和別的仙山不同的？”疏末轉移了話題。

“我帶你去看！”堇帆牽起疏末的手就飛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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